文/周世絜社工師
「Vuvu,我們還有多久才會到醫院?」小鈞雙臂環繞在 Vuvu 的腰際,從部落到高雄市區的路途遙遠,Vuvu 騎著摩托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顛簸前進,只為趕赴每個月一次的門診,昨夜下的那場大雨讓眼前的溪水看起來更湍急,有點害怕的小鈞,不禁開始想念爸爸的那台老爺車,上一次爸爸媽媽回家,已經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。
今年就讀小學 2 年級的小鈞,趕在 COVID-19 疫情初期回到部落,在都市工地工作的父母,擔心小鈞居家上課時無人照顧,萬般不得已,才決把他託付給山上的奶奶,臨別還特地交待小鈞要好好上學,聽 Vuvu 的話,乖乖幫忙做家務。
開學幾個月之後,小鈞發現自己跟其他同學有點不一樣,黑板上的文字彎彎曲曲好像在跳舞,比起無聊的課堂,他更喜歡操場和溜滑梯,總是坐不住又老是忘記帶作業…老師只好請 Vuvu 到學校來聊天,小鈞不懂什麼是注意力不足,只知道 Vuvu 變得好忙,她要去種田,要去學校,還要帶小鈞去山下的大醫院。
「每個月有一天不用上學不是很好嗎?」小鈞很想這樣安慰 Vuvu,但是他知道她很辛苦,騎著摩托車來回要 3 個小時,自己光是坐在後座屁股都快裂開,而且每次醫生說話都要請護理師幫忙用排灣族語解釋;Vuvu 聽完好像更擔心了,後來,醫師說要先戳鼻子檢查沒有生病才能去看診,學校也宣佈居家上
課,說要快篩陰性才能恢復正常上學,可是 Vuvu 家裡沒有電腦和網路,部落也沒有藥局,爸爸媽媽雖然想幫忙,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,為了小鈞,Vuvu 只能到處拜託老師和鄰居張羅。
Vuvu 不在家的時候,小鈞學會了自己吃飯,部落裡沒有自助餐,只有雜貨店和賣鹽酥雞的小吃部,居家上學的日子裡,小鈞的三餐經常是麵包和餅乾,偶而的奢侈是紅茶加雞排,小鈞很想念媽媽煎的荷包蛋,也想念營養午餐的水果和炒飯,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給 Vuvu 添麻煩,下一次吧,就等爸爸媽媽下一次回來。
COVID-19 疫情延燒兩年有餘,回到部落跟著 Vuvu 一同生活的小鈞,是上萬個偏鄉兒童的縮影,居家上課對於一般的孩子來說,像是一場漫長的暑假,但對於偏鄉弱勢家庭而言,卻更突顯醫療、教育、營養及環境資源的落差,疫情當下,我們的工作和生活或多或少都受到衝擊,但是原本身處逆境的孩子,卻可能因此陷入危機。
所幸,站在第一線服務弱勢家庭的 NPO,在疫情期間從未缺席,反而在偏鄉長者與兒少的需求上看見自己的責任,他們走出課輔教室,募集筆電、生鮮食品與各種防疫物資,將社會大眾的愛心送到有需要的家庭,來回奔波接送孩子就醫,絞盡腦汁為孩子創造各種學習的機會,從不放棄,只為讓孩子健康成長。
隨著疫情降溫,您或許也跟小鈞一樣渴望與親友齊聚一堂,在舉杯互祝平安之際,但願我們不會忘卻這場世紀之疫,前方或許仍有未知的挑戰,但我們總能相互扶持,成為讓彼此安心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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